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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《我和我的家事服務員》看印度女性

文/彭怡平(作家&影評人)

這是一部讓我很喜愛並極度想大力推薦給其他人的作品。導演妮莎•珍藉由拍攝鐘點女傭──21歲的拉許米的日常生活點滴,發掘出底層社會的印度女性所面臨的各種桎梏: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以及父權意識型態;種性制度伴隨而來的階級制度如何成為自由戀愛的最大羈絆;雖然同為女性,但屬於勞工階級又是文盲的印度女性,地位更是等而下之,她們究竟應該如何捍衛自己的尊嚴,並爭取應該享有的勞工權益?

除此以外,《我和我的家事服務員》的影像呈現方式,也讓觀者坐立難安!不僅因為身為白領階級的我們,妮莎•珍雖然深信「眾人平等」、女人不是男人的奴隸,但,同時,她也不免坐享「階級制度」所帶來的便利,將她不喜歡做的家事,以極度廉價(一個單位200盧布的價格),丟給一如拉許米般的弱勢者。

當妮莎•米審視影像中的自己,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,已經習以為常地對這位稱呼她「姐姐」的女僕下命令,並且對於堅持坐在地板上用餐以區隔「主僕」社會地位的這種境況視若無睹時,她先是替自己辯護,卻在良心的驅使之下,走出自己的象牙塔,來到拉許米的家庭,並尾隨她一起離家出走,為了尋求愛情與自由而飄浪到另一個印度社會──「賤民階級」的聚落。

這段旅程的過程間,妮莎•珍由一位自命清高的道德批判者,自命不凡的女權主義份子,逐步轉變為懂得體諒與寬容不同的成熟女性,並因為拉許米為自身的權益、愛情與自由所付出的努力與勇氣而自感羞愧。

末了,當影像再次拍攝工作中的拉許米與坐在一旁讀書的妮莎•珍時,陽光灑落在躺在床上的那位女嬰,女嬰路出甜美的笑容,對照出這對主僕間溫暖的關係,不再是口頭上的「姐妹」,而是超越了尚惹內的《女僕》裡的女主人與僕人。